於甘甘已經徹底熟睡了，不管她是叫還是用手推，於甘甘都睡得特別沈。

夏小苒從床上坐了起來，伸手打開房間的大燈，然後定定地盯著旁邊睡著的於甘甘。

兩三分鐘之後，確定於甘甘是真的熟睡，夏小苒掀開被子從床上下來，然後打開衣櫃，換了一身衣服出門，夜，萬籟俱寂，空氣靜的可怕。

夏小苒穿著黑色的外套，戴著黑色的口罩，直接開車去了醫院。

望了一眼醫院的住院樓，她正在猶豫要不要下車的時候，手機便響了起來，夏小苒看了一眼然後接通，電話那頭的人冷漠出聲：“到醫院了嗎？”

夏小苒回道：“現在在醫院外面，我給於甘甘下了點藥，她這會兒睡的很熟。”

對面的人讚道：“很好！有她當你的時間證人，怎麽都懷疑不到你身上，現在趕緊去吧，警方那邊已經認定方知寒是殺何時歸的兇手，並沒有察覺到還會有人對何時歸不利，所以現在醫院裏面除了值班的醫生和護士並沒有任何人。”

夏小苒抿著唇，頓了一會兒才回道：“何時歸，真的非死不可嗎？”

“他不死，若是醒來了，那我們就完蛋了。”對面的人冷下了聲，突然又喝斥了一聲：“夏小苒，這段時間我們讓你接近何時歸，你不會是喜歡上何時歸了吧？”

“我……”夏小苒咬住唇，然後否定：“我沒有！”

對面的人冷哼一聲：“沒有是再好不過，你可千萬要記好了，我們在同一條船上的螞蚱，若是翻了船我們誰都別想好過。”

掛斷電話，夏小苒閉了閉眼睛，重重喘了一口氣。

片刻後，她攥著拳頭，緩緩睜開眼睛，此時眸內的柔軟全部消失不見，只餘下冰冷的殺氣。

夜半三更的醫院空蕩蕩，走道上面昏暗的燈光投射下來，莫名多了一詭譎鬼魅的氣息和腥殺之味。

值班的醫生和護士，都在趴在桌上睡著了。

夏小苒套上一件白大卦，戴著醫用手套和口罩，輕輕推開了何時歸所在病房門。

她看著躺在病床上的男人，臉色蒼白，戴著氧氣罩，氣息微弱，她只需要將氧氣罩拿開，他很快就會……

夏小苒呼吸一窒。

還記得第一次見到他時，白襯衫黑色西褲，很高很帥，沈斂淡雅，對著她微微一笑，就像是畫師筆下最濃墨的色彩，瞬間潑在心間刻下印記怎麽都去不掉。

當他因為方知寒接觸了她的建議，與姜世勝合作的時候，她真的以為他們是同一個世界的人，開心地以為，或許他們真的可以發展一下感情。

如果他真的因為於甘甘，和方知寒反目成仇那多好。

可如果，永遠只是如果……

不能怪她狠心。

她是喜歡他的，但是她更愛自己。

人不為已，天誅地滅！

眼淚從眼間滑落，夏小苒抹去了眼淚，狠狠地說了一聲：“對不起，要怪就怪你自己太傻了。”

然後手顫抖著地伸出去，放到氧氣罩上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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